骆晴没再问其他,把音乐声调大,摇滚乐的音符此刻听来如破碎了一般,曲不成曲,调不成调。
面对着自己最好的朋友,她不是不想坦诚,只是她和郑伟的那段过去,牵扯了太多不能被提及的隐私,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,更不知道该在何处收尾。
......
车刚停在她的公寓楼下,骆晴就接到威爷的电话,谈个广告的代言。
挂了电话,骆晴拍了拍仍在精神恍惚中的简葇,“过去的就过去了,就当是演了一场床~戏,下了床就出戏吧。”
犹豫一下,她试探着开口:“其实我和他......”
“我知道,他是真的挺迷你的。”骆晴看似没心没肺地笑着。“可我真看不出,你演得那些烂角色哪个能吸引他,唉!搞不懂他什么欣赏眼光。好了,别想太多,上去休息吧,我先走了!”
没等她再继续解释,骆晴已经开车离开,似乎对这个话题不想再深谈。
......
回到公寓,简葇缓慢地拉开门。
正午的阳光铺了一地金色,一室的温暖。她拉上窗帘,客厅,餐厅,卧室,一一拉上,最后连厨房和卫生间的百叶窗也合上。但是,封闭不住,阳光会从所有遮挡不住的缝隙掠入,一丝一毫侵入她的世界,无法阻挡,也无法逃避。
最后,她放弃了阻挡和逃避,默默走到床边。
她半坐在地上,从抽屉里捧出精致的红木盒子,放在膝盖上轻轻开启。里面整齐地放着五个大小相近的黑色绒布小盒,她小心翼翼拿出最上面的一个,打开,钻石的光泽在她眼前摇曳浮沉。
他说,这是他请人在法国定制的,独一无二。
她告诉他,她很喜欢。她没骗他,那如双手相握似的设计,让她第一眼看到,就爱上了这枚戒指。
她将戒指戴在无名指上,迎着烈日的光芒举起手,钻石折射的光刺痛了她的眼睛。
就像多年前的那一天——钻石的光芒闪过她眼前。
一个深冬的午后,郑伟慎重地将戒指戴在她的中指上,“喜欢吗?”
“钻石好小啊!”她笑着倚在他肩头,那时的他就像这午后的阳光,那般耀眼,那般温暖。“可是我喜欢!”
“等你明年生日,我送你个大的……”他握住她的手,挑起她的无名指,“戴在这个手指上。”
十指紧扣,他的许诺听来那么动人。
她说:“你每年的生日都会送我礼物吗?”
“会!”
“如果我们分开了呢?”
“我们不会分开。”他坚决地否定。
“我是说‘如果’。”
他想了想,双手从背后搂住她,唇沿着她的后颈寻寻觅觅。“你希望我送吗?”
她轻轻触摸着戒指上精巧的钻石,“嗯,如果我们分开了,我希望你能每年送我一件生日礼物。我收到礼物的时候,一定会想你,你为我选礼物的时候,也一定会想我……如果将来我们不能一个完美的结局,你能偶尔想起我,我就……”
他狠狠堵住她的嘴,不过不是用手,而是嘴。堵得她都要断气了,他才意犹未尽放过她。“你是不是跟哪个男明星假戏真做了?就算是,我也不会成全你们。你就死了这条心,安安心心在我身边呆一辈子吧,我是不会放过你的。”
“在你身边安安心心呆一辈子?你养得起我吗?”
“当然养得起!”
“噢?!那我喜欢昨天橱窗里那个红木的餐桌,你什么时候买给我?”
“你别急,早晚有一天,不管你喜欢什么,我都可以买给你……”
她甜笑着用双手捧住他百看不厌的脸,“我就喜欢你!”
“……我永远都是你的。”
他的承诺就像罂粟,明知有毒,还会让她甘之如饴沉溺其中,不愿自拔。
她以指尖细细描绘着他挺直的鼻梁,微薄的唇,“帅哥,以后我养你吧,养你一辈子!”
“……”
那一年,她十九岁,以为爱情真像钻石一样恒久不变的年纪。
没想到,钻石恒久不变,他们的爱情一夕之间,碾得米分碎。
那天,夏日的阳光像火一般灼烧。
郑伟出现在她面前,额边的坠着汗珠。他急促的呼吸还来不及缓和,便一把拉住她的手,拖着她往门外走。
她问:“你要带我去哪?”
“我拿到户口了,我们去登记结婚。”他因为太过急切,丝毫没有留意到她眼底的冰冷。
直到她用尽全力抽回了手,他才愕然看着她冷淡的表情。
“我们分手吧。”
“你说什么?!”他以为自己听错了。“你再说一遍。”
她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重复。“我,们,分,手,吧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我不想跟你结婚,从来没想过……”
她以为,拒绝男人的求婚,没有哪句话比这句更决绝;她以为,他们之间再没有任何可能。
威爷接到《上位》女一号试镜的消息,拿着剧本飞奔而来的时候,简葇正在浴~室里洗澡,确切地说,是在如注的水流下,望着自己肩膀上褪了色的几点红痕发呆。
凭她以往算是相当丰富的经验,她每次在他怀中一觉醒来,即便没有骨头散了的感觉,也会连续几天不敢穿性~感的裙装出镜。可是这一次,他只在她肩上留下几处轻浅的吻痕,实在有违常理。
难道,他长期在奢靡中浸~淫得体力不支了,或者,他对她的激~情也如这吻痕,慢慢褪色了?
又或者......他点到为止了?
早上起床时,宿醉后头痛让她没办法整理记忆,现在她努力拼凑着脑中跳跃式的记忆碎片,始终没有找到任何火辣的场景,哪怕一个镜头。
难道,他真的点到为止!
更让她困扰的是,简婕认识的那个不婚主义的男人,会是他吗?还是,仅仅是重名而已。
门铃声打断了她的百思不得其解,在可视门铃里看见威爷黝~黑的脸庞和闪动着精光的小眼,简葇随便抓了件衣服换下~身上的浴巾,打开了门。
威爷没提昨晚的事,瞄了一眼她略显倦怠的神色,便开门见山告诉她陈导很看好她,有意让她担纲《上位》的女一号,下周去试镜。那语气和神态像极了皮条客给累得筋疲力尽的妓~女分卖~身钱,满意之余还带着微乎其微的怜惜。
这也怪不得威爷淡然,这种事在娱乐圈本来就跟吃家常便饭一样稀松平常,在哪睡不是睡,跟谁睡不是睡,更何况,她还是睡在一个年轻有为,仕途一片光明的帅哥怀里,还不费吹灰之力拿到了女一号的角色,实在没什么好唧唧歪歪的。
所以简葇也很淡然地记下了时间地点,接过剧本。剧本很薄,只有几场戏,估计是试镜用的。她随意翻到一页,视线骤然停驻在男女主角的对白上。
第九十三场
时间:午后
地点:蓝雨家中
人物:蓝雨(女一号),杨琛(男一号)
杨琛出现在蓝雨面前,急切拉住她的手往门外走。
蓝雨:【你要带我去哪?】
杨琛:【我们去登记结婚】
蓝雨(抽~出被握紧的手):【我们分手吧。】
杨琛(难以置信):【为什么?】
蓝雨(冷笑):【因为我不想跟你结婚,从来没想过。】
杨琛:【……没关系!你现在想也来得及,我给你五分钟,你好好想想——你是想让我牵着你去,还是想让我绑着你去?】
蓝雨:【你真以为我会爱上一个连像样的钻戒都买不起的男人?你真以为我愿意退出演艺圈,指望着你用一个几千块的补助养我一辈子?还是,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父母是谁?!】
……
猛然合上剧本,简葇的声音惊得有些干涩。“这剧本是谁写的?”
“肖裳。”
肖裳是一个当下很红的网络作家,最擅长虐身虐心的爱情故事,很受年轻一代女性的追捧。因为近两年有两部小说改编成电视剧后很受欢迎,她的作品颇受影视公司的青睐。这次的《上位》是肖裳以剧本的形式创作的,没有在网络上公开,也没有同名的出版书,剧本目前还在修改阶段,结局没有最后敲定,所以试戏的演员只能看到部分的剧本。
空中的雪不知何时停了,地上的雪却化作晶莹剔透的冰,在明亮的车灯中闪动着璨然的光。
简葇开着新买的红色小迷你在稀疏的车流中缓慢前行,她已经开的很慢,车载导航上的指示标识还是快速朝着定位的某别墅小区越靠越近,近得几乎快要重合。
路灯飞速掠过,连成一道绚丽的光带,就像有一夜,她奔跑时,霓虹灯也在她眼前闪过这样瑰丽的色彩。她分明用尽了全力,还是被他追上了。他一把扯住她的手臂,力道大得她直直跌进他怀里。
“你不用解释!”她愤愤地推开他,却甩不开他紧握的手。
“我只是想用我赚的钱养我的女人,我错了吗?”
“......”
是啊,他没错!从头至尾他都没做错过什么,如果一定要说他错了,那么,就错在不该爱上她。
现在,她一定要纠正这个错误。
恍然不觉中车速越来越快,如同飘忽而过的风。十字路口的绿灯突然变成了红色,鲜血一般的红,她猛然惊醒,用力踩下刹车......
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,她眼前的景物一阵急速旋转,黑夜,分不清是天,还是地。
*****
一小时后,威爷风风火火赶到医院,一眼就看见鲜血淋漓的简葇。她原本光洁的额头多了一寸多长的伤口,正在渗血,手臂上嵌着的金属碎片熠熠生辉,一滴一滴坠落着血红,很是惨不忍睹……
医生想给她处理伤口,她居然让人家等会儿,气定神闲地给自己自拍,发微博。
这个时候都不忘炒自己,威爷彻底服了她的敬业精神了。她要是肯把这份敬业精神用来爬那些可以掌握她命运的投资商的床,她的前途早已一片光明,他也用不着成天给她收拾烂摊子。不过,有些时候,对这个蹚着娱乐圈这摊浑水还坚持走自己想走的路,即使弄得自己遍体鳞伤、鲜血淋漓,也要坚持的女孩儿,他多少有些怜惜的。
否则,他何必管她的烂摊子。
“别跟我说这是个意外。就凭你的车技,你能在百米无人的大街撞上护栏?!”
简葇笑笑,因为牵动伤口,她笑得呲牙咧嘴,比哭还难看。“所以,这才叫……意外!”
“你!你这又是何必呢?!”
“……有的人,是你宁死都不愿意见的。”
她的话刚一出口,走廊里疾步如飞的人影骤然停在处置室的门外,因过度焦急而急促的呼吸慢慢被拉长,拉长……
最终,他无声无息地转身,离开。
笔直的背影走远,简葇才慢慢回神,低头继续刷新微博上的留言。
一条新的评论出现在她受伤的照片下方,“没有人值得你把自己伤成这样。”
看见是墨九,她愣了愣,浮上一丝笑。
“你怎么来了?咳咳!”
“别说话了!再说嗓子该坏了!”墨九扯着被角,往她身上牵了牵,顺便也把自己裹紧。
孤王寡女,我真是大明星本文列出了你需要了解的内容。总结了目前事情现状。然后,她将另一个被头递给阿依古,示意拽在手上,又指向不远处那一个燃烧的空隙,比划了一下,“我喊一、二、三,我们就一起从那里冲出去!”
阿依古看着她,点点头,脸上带了一抹墨九从来没有见过的慈爱。
“墨九,你是个好姑娘。”
“……现在不说这些。注意力集中啊,我们得节奏一致,不要被拌倒!”
墨九今儿会闯进来救她,除了觉得这个女人其实可怜之外,确实也是不想让蒙合得偿所愿。而且,萧乾不仅仅只是顶苏赫的名,暂时做她的儿子,他还是她的嫡亲侄子。
阿依古也算是他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亲人了。
萧乾很缺爱,有一个真心实意关心他的人,太难得。
所以,她不愿意阿依古出事。
更不愿意萧乾永远背上一个四柱纯阳克家人的命数。
天煞孤星,孤家寡人,这样的男人不会快乐的。
这样一想,她勇气倍增,一手扯棉被,一手拉住阿依古。
“来,我们开始准备。”
“好。”阿依古看着“哔啪”的火,微微眯了眯眸。
“一!”
“二!”
“三——跑!”
两个人同时冲了出去,燃烧着的熊熊烈焰带着蒸腾的热浪,潮水一般卷了过来,几乎烧着了她们的衣角——两个人用一张棉被还是太小了,外面有多远的火场也未可知。阿依古被火焰一窒,突地心急了。
“钜子——”
她低唤一声,趁墨九分神来看,一把扯过她身上的湿被子,全部盖在自己身上,反手将墨九往后一推。
“对不住了,我不能死,我还有儿子,我不能死——”
“你……疯子!”突如其来的意外,让墨九始料未及。
她踉跄着退了两步,看阿依古裹着被子已经冲出老远,被烈火炙烤的身体,像是着了火一般,刺拉拉的疼痛。不停的咳嗽着,她捂着口鼻,呛得眼泪都出来了,却也只能眼睁睁看她离去。
“无耻啊!娘的!咳咳!”
死道友不死贫道!临阵弃友!
这样的行为,其实是墨九第一次遇到。
生气,无奈,想杀人,可也无济于事。
她这会儿能做的,只有……继续求生。
从怀里掏出半湿的手绢,她捂着口鼻,寻找着可以逃生的路——
“小九!”一声呼喊,传入了耳朵。
“师兄?”墨九心里一喜,从浓烟中看过去,看不清墨妄的人,只得一步一步往他的方向靠近,并嘱咐他,“喂,师兄不要过来,咳,你千万不要过来,里面全都烧着了——太危险!咳咳——”
“你保护好自己,不要动,等我来。”墨妄似乎并不害怕,寻着墨九的声音就冲了过去,越来越近,直到看见她被火光映得通红的小脸,还有那一身的狼狈,喉咙不由一梗,“小九——”
“师兄!你别过来。”
看着面前烧得正旺的火梁,墨九紧张地摆手。
她不伟大高尚,可如果对方是墨妄,她不希望他为自己冒险。
“你站好——我自己冲过来!”
“不要!”
墨妄吼着,正要冲过去救她,眼前突地闪过一道人影。
他速度极快,箭一般冲过火圈,像跑孩子似的,将墨九一把打横抱了过来,轻轻往肩膀上一搭,就往回飞奔。墨九完全没有办法回神,眼睛又被火熏得一直在流泪,半睁半开着,刺痛刺痛的,根本就看不清楚到底是谁来扛起了她——
“抱紧我,阿九!不要乱动!”
低沉而熟悉的嗓音,让墨九心窝狠狠一窒。
“萧——王爷!”
他身上熟悉的中药味儿,被浓烟冲淡了,但仔细闻还是闻得出来——是萧乾!
怔了怔,墨九瞪大了眼睛!
溺水遇浮木,萧乾就是他的浮木。
她咳嗽着笑了起来,眼睛里不停流泪,看不清他的脸,但知道是他来救自己了,心弦也就下意识的放松了,将双手挂牢在他的脖子上,她一晚上的恐惧与惊慌似乎都找到了落点,缓缓掀开的唇角上,还略带了一丝笑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嗯,我不来,你都反天了。”
他回答得很简洁,很轻松。
可墨九却从他强劲有力的心跳中,察觉到了他的紧张与气促。
在他从驻营地策马奔回额尔小镇的时候,在他得知墨九冲入火场救人的时候,在他看见阿依古走出来,说墨九为了救她已经丧身火海的时候,他的血液都几乎凝固了,内心的恐惧其实不比她少半分。
“王爷,你没有什么事吧?”
墨九试探着问,想知道他的情况。
“没事。”他声音很平静,让墨九彻底的放了心。于是,浅浅的声音里,就带了一丝娇软,听上去都不像刚刚历了一次火劫,“可为什么我每次有事,你都会这么及时来的救我呢?”
及时吗?
今天并不及时。
要不是她命大,他怎么来得及?
想到先前的凶险,萧乾的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了,梗得紧。
过了好半晌,他才低沉吩咐她。
“以后不许逞强。知道吗?”
“嗯”一声,墨九抿了抿干涩的嘴,不知道说什么了。
关于阿依古在危急时刻那一推,从她的身份来看,为自己牺牲别人已经是习惯,可能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内疚。但对墨九来说,却是震撼的!如今她好不容易得救,看着萧乾冷峻的侧颜,不由又庆幸,又后怕。
“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嘛,要不然,我能傻呵呵地冲进去?”
萧乾扬了扬眉头,喟叹一声,“唉!”
……
火光笼罩下的额尔小镇,早已变了颜色。
空气里,一片燃烧的焦味与糊味。
救火的人都围在外面,四散的,三五成群的,议论纷纷的,一个个瞠目结舌地看着萧乾颀长挺拔的身影从火光圈中大步出来,怀里抱着一个据说已经“丧身火海”的女人。
“苏赫?”看到他出来,阿依古紧攥的手放松了,人也松了一口气,“救到人了就好,担心死为娘了。”
萧乾紧紧抿着唇,冷冷看向她,“嗯。母亲没事了吧?”
“咳,咳,我已然没事了。”阿依古坐在侍卫摆好的椅子上,被他目光一刺,眉头皱紧,又瞄一眼虚软无力地靠在萧乾怀里的墨九,“钜子她……还好吧?”
“她很好。”萧乾的声音,不像先前与墨九说话时的随和,一双眼睛,也恨不得化成刀片刺过去。
阿依古知道他在埋怨自己。
先前她告诉苏赫,墨九已经丧身火海,就是为了阻止他去救人。
更何况,墨九又怎会不告诉他棉被的事?
苦笑一声,她轻轻抬眉,“那快带她去休息吧。这里我会收拾。”
收拾什么?火已经快要烧光一个镇子了,老百姓呼天喊地哭着,囤着过冬的食物与毛皮没有了,老老少少,男男女女死伤者无数……一场人灾,终是让无辜的人来背负苦痛。
萧乾眉头紧皱,目光闪过一抹戾色。
“好。母亲大人也早点休息。”
两个人一人一句,说得很客套。
就好像不是亲密的母子,而是官场上的同僚。
……
火烧到这会儿,确实已经烧得差不多接近尾声了。墨九不时咳嗽几声,将头靠在萧乾的肩膀上,看着他的背后,阿依古那两束复杂的视线。
不得不说,阿依古是一个狠心的女人。
她可以为了自己和儿子牺牲掉任何人。
纳木罕是这样。
孤王寡女,我真是大明星近日的消息成为社会关注的话题。
她墨九也是这样。
或许她有愧疚,但愧疚却不能改变她任何的决定。
这样的女人,可不比男人都狠吗?
“王爷!”她突然喊了一声。
“嗯。”萧乾依旧抱着她,声音淡淡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