碧连舒扔下阿夏一个人留在四合院,阿夏窝着床上泣不成音,消沉了一夜,天亮才眯上眼睛小睡。但是那边小修过来敲门,看到小呆子阿夏变成水蜜桃阿夏,自然那火就踹高三丈。小修苦口婆心安慰阿夏,一边说阿舒很快会回来的,另外一边把碧连舒骂得狗血。临清信息港www.Lqxxg.cn最新消息报道从碧连舒骂到黎涓,从黎涓骂到普通的女人,从女人骂到世人……
青霓忍不住说了一句:“她会回来的。”
结果,青霓也被小修骂上:“就算她回来,也不让她进这个门!她把这里当做什么地方,是她想回来就回来,想走人就走人的吗?
三个王爷一个妃晚间消息,事件落下帷幕,今年不同往年,今年的内容,引起了网友热烈反响。阿夏是什么时候啦,孩子都快要生了……女人,都是没有良心的种,青霓你也是——呃,只会帮碧连舒!阿夏,不要哭了,别哭坏身子啊,宝宝要紧……”
阿夏早就哭到没力。
不知道何时,屋子里面就清净了。
空空的桌子面就放着的一碟子包子,是小芹拿过来的。
早上小芹就在,但是秦云筝不在。
阿夏不想吃,但是肚子里的宝宝要吃,所以,勉强拿着包子,咬了一口,看到窗台上的桃花灿烂。刚送过来的时候是点点攀枝的花蕾,现在就开得灿烂。人面不知何处去,桃花依旧笑春风。阿夏看着心一阵一阵酸,抬头又想着碧连舒是不是已经平安回到碧落山庄呢。
想着碧连舒,阿夏就咽不下包子。
碧连舒真的好狠。
那休书还放着那里呢。
阿夏干巴巴就把包子咽下,咽得喉咙发痛。阿夏拿起那边的休书,一字一字都看清楚了,眼泪滴滴答答落到手背。
心里很痛,痛得无法呼吸……
阿夏把休书都折叠好,放好,突然好像见家里老病着的爹爹。即使他这个样子,爹爹一定会留下自己的,不让自己受一点委屈。
阿夏想好了,就摸干净脸和双手,拉开衣柜收拾行装,但是一打开柜子,映入眼帘的都是碧连舒的衣物,整整齐齐的。所谓睹物思人,阿夏又不能自持了:不如去找找碧连舒吧,求求她,求求千三夫郎,或者可以留下宝宝和他的。
或者吧!
阿夏越来越不确定。
碧连舒是恨他,恨他欺骗她。
碧连舒不在,整个屋子都静悄悄的,冷寂无比。
不知不觉,阿夏的脸庞又湿了。
“宝宝,爹要怎么办啊?你说,我们去哪里呢?”阿夏摸着肚子,小宝宝乖乖的,悄悄听着他说话,“宝宝啊,你娘不要我们了,我们怎么办啊?”
一直这样胡思乱想,阿夏都不知道呆呆坐到几更天,那边天色夜深。这个时辰,肚子里面的小宝宝饿得不耐烦,一直踢着肚子催促年轻的爹爹要吃东西。阿夏顾念着宝宝,就随手拉着衣服披上,转到厨房煮一碗热汤面吃。
阿夏才走入厨房,找火石,突然听见外一步有人低声催促:“快点,小修很容易惊醒,我怕药效不够,我们快点走!”
阿夏奇怪,转身看到有人往外走。
晴朗的月光之下,是黎涓和一个身材异常高大的女人。
那个女人——
阿夏认得,是那天晚上同黎涓说话的人。
很快阿夏就无暇关注那个女人的容貌,因为他很惊讶看到那个女人的大手中居然抱着小修的一对儿女。
秦云筝纤瘦修长的身材依靠着窗台,幽目远眺,清澈见底的大眼睛点亮着流光润白的脸颊,静素毓动,摇摇而立的一株清幽美人蕉。他的手指正悄悄地掐着窗台的吊兰小花的墨绿色叶子:“阿夏,你为什么答应嫁给碧连舒啊?”
“那么,哥哥为何不答应嫁给碧连舒啊?”
“因为……哥哥有喜欢的人!要嫁肯定是嫁给那个喜欢的人。”秦家大少爷饶是那么厚的脸皮也看到淡淡的红晕。
秦立夏很确定:哥哥有喜欢的人了。
秦立夏立刻护着自己心爱的吊兰小草:“我也是这样想。”
“哦!”秦云筝附和地点点头。
沈青衣不喜欢这个二房的儿子,但是不代表秦云筝就要躲开秦立夏。
秦云筝喜欢他这个弟弟,性子温和安静,平时最听话。
秦云筝环视着这里房间,同为秦家的少爷,弟弟那双小手偏偏喜欢摆弄花草,房间也像四季常春的小花园。弟弟就像花园中的白色铃兰——不,比起冰冷冷的铃兰,弟弟更像淮阳第一楼的刚刚蒸熟的剔透小笼包,水软嫩白的腮帮子,想捏两下,想咬两口。
秦云筝想着想着,弟弟刚才的那话好像有话,忽然那种晕血的感觉又来了。
秦立夏突然问:“哥哥,你真的不是完璧之身?”
“想知道真相吗,小阿夏?”秦云筝笑得邪美邪乎。
秦立夏有不好的预感:“不想。”
秦云筝立刻献宝一样,拉开自己的衣领,然后露出肩膀后的“宫迹”,摸着薄薄的皮儿把淡红色的“宫迹”撕下来:“这个是三礼文巷最畅销的新品,以假乱真。仟城的风月场所最近流行,倌楼妓子每天变换着不同的花样,吸引那些自命风流的嫖子!”
“倌楼”、“妓子”、“嫖子”??这些词都从淮阳第一美人之称的秦大少爷口中出来,顿时,秦立夏好像看着那株清净的美人蕉胡卷成了狗尾巴草,细长腿柔美脖子的红嘴丝鹭鸟变成了泥塘里面打滚的水鸭子。
秦立夏差点晕过去。
秦云筝扯着弱质的弟弟:“阿夏,你贴上,告诉娘,你也已经给人了!”
秦立夏小脸苦瓜状:“哥,娘没有第三个儿子了。”
秦家正院,沈青衣的房间。
一人轻轻摇着古藤木柄黑纱面的折扇,背靠着芙蓉榻仰着,墨黑长发垂地,慵懒的姿态,哝哝的语气:“碧连舒的未婚夫是流光湛蓝。女皇把流光湛蓝给收了,逼着碧连家退婚,让大皇子嫁碧连舒。碧连舒那个臭丫头连大皇子都看不上,当场拒绝,女皇的面子顿时拉下来。若非看着她爹娘叔伯的面子,恐怕碧连舒都被推出午门咔嚓了。我可是费劲唇舌让碧连家定下小筝……”
“小筝是不能嫁。他自己不愿意,我也不乐意!我小筝蹚这样的浑水,他这下半辈子怎么过啊?”沈青衣梨花素服,简洁素雅,浅挽着袖子,露出小巧的手腕,手上厚纱布垫着紫砂茶壶,给那人斟茶:“老秦打定主意让秦立夏代嫁瞒天过海,真的是便宜了那个小泥巴种!”
迎风离了魄阁之后,往下剑门通房走去。
一路上,收获了关注的目光无数。其中不乏酸溜溜的嫉妒眼神,迎风微垂着脑袋,唇边的一抹浅笑似有似无。
岑崇轩对她的关照还真是让人感动。
只是,她却很清楚,从见他第一眼的时候,她就已经看出来,他是在猎艳。
想她南迎风孤女一枚,没有身份,没有地位,又非武学奇葩,岑崇轩目的性如此强的一个人,如何会大费周章的帮她,这看似美妙的一切并非天上掉下了一个大馅饼,不过是聪明男人闲来无事享受这么一个过程罢了。
呵……迎风知道,在这个荡剑门内,有很多人可以做她的对手。所以,她既不能表现的太聪明,也不能太过于低调让人忽视了她的存在,只有这样,像岑崇轩这样的人才不会对她失了兴趣。
猎艳之于地位高高在上的男人充满了无限的挑战性和刺激性,不过,越是聪明的男人,越容易一不小心就在阴沟里翻了船,到时候,有的人赔上了一颗心,可不要怪她南迎风见死不救。
……
回到房间后,芽儿和霞儿被下剑门的师兄叫走了,要准备几日后的选兽大会,这些粗活累活自然是找她们这些粗使弟子做了。
而迎风因为有岑崇轩大张旗鼓的照顾,自是没人会找她的晦气。
房间的通铺上,云朵哭肿了眼睛正在收拾着东西。
“迎风,呜呜……我……我要走了。”云朵未开口,先是哭了起来,压抑的声音沙哑凄凉。
“云杉这么快就接你去上剑门了?”迎风懒懒的开口,缓缓坐在铜镜前梳理着青丝,神态举止说不出的娇媚慵懒。
云朵止住了哭泣,一时竟有些看呆了。她回想着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,不觉悲从中来。
她没有迎风这么好看的模样,也没有芽儿的心直口快,好不容易有个亲姐姐却指望不上,只会欺负她、利用她。
“迎风,你又何必如此讽刺我呢?你明知道云杉今日挨了你的打,定是不会让我去上剑门的,我的事情又被如霜师兄撞破,如今,我是如何也呆不下去了,只有自行下山了……”
云朵说完抹着眼泪不甘的看着迎风,她手心紧紧握着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十两银子,荡剑门的规矩是,如果弟子自行下山退出门派的话,是要交上一定的银子才能离去的,即使是粗使弟子也不例外。
像她这种资质平平,样貌普通的粗使弟子,要不是实在呆不下去了,是断然不会离开荡剑门的。
“你要下山?”迎风停下手中的动作,粉唇轻启,那莹润的眸光竟有一丝期待。
这山上的生活虽然也算有趣,但自是比不了山下那花花世界的多姿多彩,迎风心中竟有几分难言的期待。
云朵没有理会迎风的话,迈开步子到了门口。
只是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,她又恋恋不舍的停住了脚步,回头看看自己住了十年的地方,一想到自己这一走便是永远不可能回头了,云朵咬着唇,泪两行,辛酸无尽。
她哭诉道,“老天爷!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!!我们做粗使弟子的,余生的自由竟然不过是十两银子而已,我在这里住了十年,眼见荡剑门内弟子勾心斗角,受冤枉死的,走火入魔的,不计其数,人人都知道我们做粗使弟子的命贱福薄,很多人为了能进入上剑门,耍尽各种手段,我只不过不想一辈子都呆在这里而已,难道我有错吗?我用自己的方法往上爬,有何不对!为何要如此对我!”
云朵说着说着,身子无力的下滑,重重的倚在房门上。
迎风眸光闪烁一下,脸上闪过一瞬的迷蒙,旋即她起身拿了件披风,走过云朵身边,浅浅开口,语气凉薄淡漠。
“现在又没有人逼你离开,你若走了,你的贱命也就值那十两银子了,若是留下来,两天后的选兽大会,你还有机会。”
走出门口的时候,她似是想起了什么,回头淡淡的补充了一句,
“你走了,云杉欠你的可能一辈子都不用还了,你想讨回来自己应得的一切就得乖乖的留下来。你现在这个样子出去不过是送死而已。死了,也没人替你难过。”
“迎风……你,你是在关心我吗?”云朵怔怔的看着迎风背影,手背狠狠地擦着眼泪。
“你觉得呢?”迎风凉凉一笑,走出了院子。
关心她?笑话。她不过是不想以后三个人做四个人的工作罢了,况且云朵这种智商,留下来对她而言并非坏事。
……
迎风出了院子以后,径直来到后山。她想见那个神秘的男人,有话问他。
只是,她也不确定能不能见到那个人,索性来的时候捎了几个热馒头来,希望那人鼻子灵敏一点,闻到味道的话……
呵呵。迎风突然心情很好的笑着,因为感觉到背后有丝丝寒意传来,是他来了。
她回头,莹润的眸光从容的看着身后男子。
“大爷,小女子知道你可能会饿,给你送点干粮来。”迎风说的俏皮可爱,可眼神却隐了一丝算计。
男人扬扬脸,眸中流光一转,迈着步子到了她跟前。
“我确实饿了……”他说着,吸吸鼻子,看了眼迎风手中的馒头,继而,又紧盯着她胸前的‘馒头’。
他朝她邪魅一笑,低声道:“不过我却想要你喂我。”
“我可喂不饱你。”迎风说完,俏脸一红,别过头去,佯装若无其事一般。
男人挑眉,想笑,却生生的忍住了,他揽住迎风腰身,带着她进了山洞。
一进山洞,男人的‘饥饿本性’便暴露了出来,他抬手扯下自己的外衣,笑意盈盈的看着迎风。
迎风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衣衫半敞遮的男子,竟然差点忘了自己前来这里的目的。
“你……”
“……我怎样?”
男人打断她的话,轻柔的挑起她的下巴,一双微眯着的眼似笑非笑。
“我想问你关于选兽大会的事情。”迎风说着,眸光闪烁一下,白皙的面颊竟染了一丝好看的粉嫩。
男人听了她的话,无声逼近,眸似点金,唇若玫瑰,清澈莹润的眼里闪动着雾霭般的流光。
她,在求他?
莫名的,他心底有个地方小小的兴奋了一下。一年了,他第一次觉得这用来暖身的小家伙是如此可爱。
他原以为是找了块木头,现在才发觉,竟是块璞玉,有趣。
乐嘉言凝视迎风半会儿,明眸闪着璀璨的光芒,他悠然开口道:“迎风,你如此信我能帮上你?”
“我也没有别的选择。”迎风实话实说,冥冥中,在他面前,她似乎更接近现代的那个南迎风。
乐嘉言干笑几声,脸上飞逝一抹挫败感,继而,他笑眯眯的看了迎风一眼,转身欲走。
“以后我可以天天来给你送馒头。当做报酬。”迎风不紧不慢的说着,乐嘉言先前眼中闪烁的光芒,似乎证明了什么。
她,应该没找错人。
“原来,这世上最懂我的那个人竟然是你。”乐嘉言嗤笑一声,探寻的目光深深地凝视迎风。
过了一会,他抬手在迎风脑门上重重的敲了一下,道,“哼,明明是个聪明的丫头,却总是装出一副傻样讨人欢心。”
乐嘉言无声的叹口气,眸光忽闪着像是飘到了很远的地方。
“那选兽大会……”
“我会出现,不过不能以真面目示人。”
乐嘉言的话让迎风心底有了数,顿时想要告辞。
“等等。我送你的发簪呢?”乐嘉言忽然拦住了迎风,抬手指着她发间。
“送人了。”
迎风浅浅应着,她不想隐瞒,棋逢对手的时候还是简单一点的好。